扶持和培育各类群众文化团队,积极发展富有地域特色的民族、民俗、民间文化,广泛开展多种形式、适合不同人群的群众文化活动,提高群众的参与度。继续扩大文化馆、博物馆、图书馆、美术馆、纪念馆等公共文化场馆免费开放。用好公益性演出扶持资金,在上海音乐厅、大剧院、东方艺术中心等剧场举办200场以上高质量公益性专场演出,推广营业性演出低票价,让更多市民有机会欣赏高水平文艺表演。
“少了男旦,是一件很可悲的事。”昨天,本报报道的“男旦重镇如今只剩一根‘独苗’”以及其中提到的舞台生存艰难、青年观众流失、传统文艺人才后继无人等问题,引起了文化界委员的高度关注。委员们针对这一问题,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。
业内积极“自救”
艺术院团领导最需要创新精神 也应予“个体户”以政策扶持
“院团领导尤其需要创新精神”
为什么年轻人不愿走进传统艺术的剧场?记者听到文艺界内部的声音最重要的就是依托传统合理创新。
最近有一部热播的电影张艺谋执导的《金陵十三钗》。片中,那一段用评弹演绎的《秦淮景》,让人过目难忘。“其实,‘秦淮景’的曲调改编自江苏民歌‘无锡景’,在评弹界并没有人这么唱。虽然评弹主要流传于江南地区,而南京(金陵)属于江北,但我完全能理解张艺谋在剧中加入这样一段演唱穿着旗袍的女子,拨动琵琶,说着吴侬软语……这样的镜头感确实太美了。”青年演员陆锦花认为,既然《金陵十三钗》可以给观众一种对于评弹的全新认识,评弹演员自己为何不能因势利导?
在筹备自己年初六在兰心大戏院的专场演出,陆锦花想到了在开场演唱中,保留《无锡景》的曲调,然后依据上海的城市风情和自己的个人经历相结合,改编成了一段《石库门·外婆情》。唱词中流淌出的老上海风情,顿时拉近了评弹和上海人之间的距离。
陆锦花说:“对于艺术的传承是至关重要的基础工作,如能在继承传统同时,‘移步不换形’表演紧跟时代、贴近生活的话,或许能让老观众感到清新,也可以拉近和现代人的距离。”
上海评弹团副团长徐惠新表示:“上海的艺术院团,迫切需要大量创新的人才,尤其是那些领导岗位上的人,尤其需要创新的精神。”
扶持政策应向“个体户”有所倾斜
在文化战线上,体制改革的力度是非常巨大的。2011年年底,上海戏曲艺术中心正式成立,涵盖了京、昆、越、沪、淮、评弹六大院团,整合于一体。上海越剧院、沪剧团、淮剧团和评弹团改名为“传习所”,并成为了政府全额拨款的事业单位。
从差额拨款到全额拨款,对于演员来说变化了些什么?据说,这样的影响主要还是体现在收入上。一级演员月收入可能提高千余元,三级演员也可以多收入数百元。但在另一方面,文化大发展,恐怕不仅仅是加强对体制内各大院团的扶持力度,也应该对民间剧团的发展有所关心,既可以给予他们更大的自由度,也需要在其瓶颈期给予一定的帮扶。
2009年,有着“昆曲王子”美誉的张军,辞去了上海昆剧团副团长的职务,并创办了“张军昆曲艺术中心”,成为了一名“昆曲个体户”。在青浦朱家角的课植园,张军和伙伴们每个周末都会为观众献上园林版“牡丹亭”的盛宴,引发了不小的反响。
在去年的上海两会上,记者就曾在政协文艺组的讨论中听到这样的声音:“对于张军这样脱离体制的‘个体户’,他也是在为传播和发扬传统艺术出力,如果他有这个需要,政府是否也应该在经济上或者政策上有所扶持?”
政府、社会携手发力保护传统艺术
市场之路不会一帆风顺,在主管部门力所难及的地方,需要政府和各种社会资源互动,积极参与和保护传统艺术。
位于金汇镇泰日社区的泰日书场,创建于上世纪70年代。后因经营不善及其他客观原因,泰日书场历经两次搬迁,2002年迁到废弃的泰日中心小学校舍,尽管条件简陋,每天仍然可吸引100余人听评弹、说书或喝茶、聊天,门票只需3元。此前,泰日书场因破旧不堪面临倒闭,引发听众担忧,经上海市文广局协调,奉贤区文化部门与金汇镇共同出资40万元,于10月起对书场租用的废弃校舍进行整修,并于去年12月中重新开放。
在三林世博家园的市民中心,也有一家颇为特殊的书场。通过政府补贴和经营性公益项目,该机构基本能维持每年的收支平衡。但该中心负责人戴先生曾向记者表示:每天有那么多老人来这里,自己深感压力很大,任何人出现情况都担待不起,“能维持现在这样就已经很满意了,要想再更上一层楼,实在是有心无力了。”
记者 丁元元
青年创新突破
80后、90后自创滑稽戏工作室“传统艺术正以全新方式崛起”
在上海,有一群活跃在滑稽舞台上的80后、90后,他们是上海滑稽笑朋友工作室的十几位年轻人。谈到为什么会从事滑稽事业,工作室负责人赵卿峰说:纯属热爱。的确是“热爱”,工作室成立至今,活动经费还是靠工作人员每人每年100块的捐助,“要搞些大型的聚会,就AA制埋单,这次成立5周年出纪念册,印刷费用1万多,用的也是大家十几个人集资款。”
不过这种情况正在悄然改观,赵卿峰说,随着知名度的渐渐提高,他们现在逐渐能够接到一些商业演出的机会。
像海派清口一样融入时尚元素
“要说传统艺术正在没落,其实也不尽然,只能说它们中的一部分正在以一种全新的方式崛起,”赵卿峰说,“比如周立波的海派清口,其实在表演形式上没有什么创新,以前的单口就是这样的,但是重新包装以后,就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。海派清口之所以成功,靠的主要是内容上的创新话题很新,调侃得很辛辣,有独特的观点,比如《笑侃三十年》,能在我们父母一代产生共鸣。在舞台方面,声光电技术的应用、现代的传媒,让更多年轻人关注。还有郭德纲的相声,也是在传统上融入新的元素,融入时尚的、网络的流行语,就能让节目变得更好看。”
赵卿峰表示,笑朋友工作室也打算在创作中多融入些时尚题材,多写些80后、90后的段子,争取把这部分观众吸引过来。
方言的日渐式微是以沪语等方言为基础的传统艺术过不去的一道坎。赵卿峰说,“所以,我们目前的观众在地域上仍以上海观众为主,新上海人是相声的铁杆粉丝,我们的铁杆粉丝是上海人。很多上海话的幽默段子,讲了普通话,就没有那么‘噱’了。”
不过赵卿峰在表演中也发现了一个新现象,上海滑稽在江浙一带有不少铁杆粉丝。“2007、2008两年,我们笑朋友工作室在苏州、无锡参加《开心茶馆》栏目的录制,收视率很高,引起了不小的关注。”赵卿峰说,“时隔数年,我们在白玉兰剧场举办成立5周年庆典演出的时候,居然接到了来自苏州、无锡的观众们的电话,说要专门开车到上海来观看。”跨地域粉丝的忠诚度让赵卿峰们异常惊喜,也给他们提供了传统艺术发展的新思路。
形成品牌、固定场地仍是难题
谈到和沪上一些异常火爆的相声演出团队的区别,赵卿峰坦言,“不够成熟”是弱点之一。“比如,我们的成员各自都有工作。为什么不搞全职?积累还不够。从业务到营销,我们都自认还不够成熟,还没有成为职业艺术团队的实力。但是这几年,随着影响力的提高,我们现在是公益和商业相结合,希望以后能够走上公司化运作的道路。”
打出知名度,形成品牌效应,也是传统艺术需要着重考虑的问题。赵卿峰说:“现在我们新兴的部分传统艺术团体有一个最大的门槛,就是演出场所不固定。”多年来,赵卿峰和他的笑朋友工作室下过小区、上过电视,也客串过不少晚会和演出,但始终没有一个“根据地”,他们的粉丝寻找他们,只能打电话询问,或者在网络上搜索。“大家都知道:看话剧到安福路,看滑稽到黄浦剧场。我们也要争取把演出场所固定下来。形成一定的品牌。”
见习记者 张梦麒
记者手记
不能坐等“天上掉下大天才”
男旦后继无人,传统艺术走向边缘化,发展正遭遇瓶颈……论及此事,曲艺界人士无不痛心疾首,许多文化人也为此奔走呼吁。这一问题正摆在整个社会面前。
在采访中记者发现,一提到传统艺术的没落,许许多多的问题扑面而来:资源匮乏,教育不足,文化环境萧条败落,功利心无处不在……正是这些横在面前的琐碎问题,让一些文化人、管理者就此止步不前。他们希望等待政策扶持、依靠政府更多的资金投入,在传统艺术萎靡不振之时,他们求一根“拐杖”,来支撑他们走出这一瓶颈期。然而,他们并未意识到,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,他们也在泥潭里越陷越深。
不过,与此同时,我们也很高兴地看到,尽管现状不容乐观,仍有许多文化人在行动,他们在积极地创新自救。除了戏剧本身的创新外,他们也主动承担起社会责任。比如,有委员提到,他们正积极做着戏曲人才的教育工作,也希望能够联合教育部门,联合高校,一同改善戏曲戏剧基础教育的现状,主动把学生领进门,而不是等着“天上掉下个大天才”。
此外,同为年轻人,我们也期待能看到吸引年轻观众的戏曲。虽然传统文艺大都是小众艺术,但也不能太忽视“观众”的需要。没有观众,作品也就失去了生命力。而青年观众的支持,也将为戏曲新剧的新生注入新鲜血液。有了富有吸引力的作品,才华横溢的曲艺人才,还有兴趣盎然的青年观众,当三者有了积极的互动、循环,传统戏曲文化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生命力。
记者 严柳晴
关键词:青黄不接
给传统文化人才提供足够的利益保障
市政协委员、上海滑稽剧团副团长钱程说,戏剧人才梯度建设一直是一个大问题。例如,在上海滑稽剧团,演员就已经有“青黄不接”的现象。20多年前,钱程刚进滑稽剧团的时候,演了一出重戏,戏中的“女朋友”比他大了20岁。现今,这一问题越发严重。
钱程告诉记者,因为青年滑稽戏人才告急,上海滑稽剧团在戏剧学校专门培养了一个滑稽人才班,为滑稽剧团定向培养戏剧人才。以专业教育的方式拯救上海的地方剧种。在4年前招过一次学生,一个班可以招收20个学生。来报名学滑稽戏的学生很多,而剧团千挑万选,也只招收到8个学生。对绝大多数前来面试的学生,剧团都对其艺术潜能、艺术素养等方面“不满意”。“归根到底,仍然是艺术教育问题,中小学生艺术素养的匮乏,在滑稽剧团的招生中就可见一斑。”次年,滑稽剧团培训班再次招收了8名学生。总共16名学生中,有一半都是外地生源,他们分别来自安徽、山东等地。对于这些外地生源,还需要专门花费一定时间,专门培养上海话。
“旦是戏剧里最重要的一个角色,有了旦角,这场戏才会好看,而少了旦角,这就很可悲了。”政协委员,农工党市委副主委、上海歌剧院院长魏松称,针对这一问题,还需要各界人士对此进行专门讨论。
看到本报昨天的报道,魏松产生共鸣:“《青年报》说得很不错,不仅仅是京剧、沪剧,许多艺术剧种都存在着后备人才匮乏的问题。”
魏松提出,要留住戏曲人才,仍然要从现实问题来解决,给这些文化人才提供足够的利益保障。而现在人才的流失,很大原因也是因为现实问题:一个学生花了大量心血学习歌剧,成为了歌剧界的人才,而他却往往领着很低的薪水,住在非常简陋的房子里。
市政协委员、上海东方广播有限公司党委书记张民权提出,振兴传统戏曲戏剧,社会机制也有待改进。在部分国家,戏剧依靠国家支持,一些国家对戏剧有“免税”政策,而部分票房的收入则用于支持慈善机构。而在国内,戏剧主要走市场化路线。这也是传统艺术遇到瓶颈的一个原因。
关键词:“水土流失”
社区表演、学校开班,让青年多接触
张民权称,海派文化遭遇“水土流失”,也是传统艺术逐渐衰落的一大原因。“上海这些年一直在呼吁海派文化。许多戏曲界人士也都意识到了这一危机。”张民权说,2011年,广播台曾做过一档节目“寻找第4代阿福根”就是旨在寻找这种逐渐消失的一种文化。许多滑稽演员都提出,愿意做公交线路的上海话播音员。张民权建议给上海的小学生开上海话课,张民权提到,上海话是承载本土文化的载体。而上海话的没落,会直接导致本土文化的危机。
谈及传统文化传承困境,市政协教科文卫体委员会副主任、上海沪剧院演员马莉莉认为,除了沪剧的传承人才出现困境,沪剧观众的培养也非常必要。“作为一种传统文艺形式,沪剧不太受年轻人的青睐。他们更喜欢短平快,听不懂咿咿啊啊的传统剧目。”马莉莉认为,年轻人不喜欢沪剧,是由于他们接触得少,不懂沪剧。“我认为这些传统文艺剧目应该多到社区表演,广泛传播,给年轻人多接触的机会,他们自然会喜欢上这些传统艺术。”
关键词:人才培养
“争做明星的太多,技术人才太少”
市政协委员,著名导演吴思远在两会上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,人才发展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,要留住人才,政府必须加大投入,人才问题关乎上海的未来发展。他指出,上海在很多人的心中一直是座具有文化气息的城市,也出了不少文化大家、大师,不过,现在对于这座城市的发展,如何提升文化气息,把人才留在上海还是一个迫切需要委员们思考的问题。
吴思远说,以他自己从事的影视行业来看,目前也存在非常严重的“人才匮乏”情况,记者了解到,近些年来,一年一度的“艺考热”仍没有降温,“艺考大军”还是现今孩子们实现明星梦的“造星工厂”,每年大量的艺考学子,作为影视行业,又何来“人才匮乏”之说?
对此,吴思远解释,大学阶段表演、主持、播音类专业的课程很多,也诞生了很多综合类院校的艺术类课程,不过,令人担忧的是,演员、主持人培养了不少,但影视技术人员却非常稀缺,小到特效化妆技师,大到影视特效制作,几乎在行业内都很难找到高端人才,不少大制作影片都得邀请海外团队制作,这对本土电影电视艺术的发展,视觉文化的发展都是一种“尴尬”。“我以自己是上海人而自豪,也希望能蓬勃发展海派文化,因此,如果有机会的话,想办一所电影技术类的院校,培养我们本土的电影电视技术人才,缓解‘重造星、弱技术’的现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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